2017年4月12日 星期三
紫鳶花開
東風牽著無所觸握的手,問我在等待什麼?
我說:夢裡有一橫輕淺,一縷輕煙,在悠悠的水邊,三月戀愛的季節,開滿 紫鳶的地方,有最牽情的容顏。
花開花落,年復一年,宮牆外依然是寂寞的春天。
引頸張望,風絮中聽不到隔夜的故事,即使停下腳步,細瘦蒼老的記憶, 都刻成斑駁的石頭,在濕地的水面,紫鳶的倒影暈成一片。
轉載夢憶鄉情---河津町的紫鳶
2014年紫鳶開花她還在,我告訴她我家紫鳶花又開,你要不要過來?她說她在香港帶孫女,明年再說吧。
紫鳶花期很短,婉約娉婷的姿容,像一閃即逝的彩虹。錯過了花訊要等明年,去年花開我不在,今年才想約個時間見面,得到的訊息卻是:已經別世,不會再赴約。
今年註定是寂寞的春天,看著庭園淺水邊清芬的紫鳶,想不出她如何捨離了人間的愛戀?眼前春潮濃郁花香撲鼻,模糊的思念漸漸記起她的容顏。
南投中寮來娟秀女孩,同樣熱愛大地氣息,同樣感受四季更替,同樣在住家頂樓經營菜園,同樣崇尚人文素養,同樣為培育兒女操心不已。
那年春天,溪邊的鳶尾花牽了線,有人正揮著畫筆努力描繪春天,路過回家的她停下了腳步,畫布上的紫鳶變成群蝶飛舞,舞出才子佳人的生命線,從此一路往前綿延。
創作的靈魂需要火焰,燃燒的熱情會跳出界線,翻捲的生活像漩渦,苦澀的現實吞噬掉甜美的夢幻,一個苦哈哈地撐著模糊的家園,一個沉浸在無邊的創作深淵,有了孩子有了期待,一點一滴血與淚,付出一生無怨無悔的愛。
她在頂樓設水缽種紫鳶,我說我也喜歡庭園有紫鳶,她就送過來讓我植栽,可惜淺水邊沒空間漫成一大片。但是開花的時候,她就會過來喝茶聊天。
同事多年,工作上互相鼓舞,生活瑣碎習氣相通,當她迷惘於藝術家的糾結,在徬徨無助的時候,或是投入青山綠水,回到質樸的故鄉,聞聞泥土香,或是找好友傾訴衷腸,撫平心裡的創傷。
我提前退休時,不捨的她曾經說:我一向愛哭,你也很脆弱,因此不和你面對面道別,免得淚眼相對,珍重再見。話雖這麼說,我們除了不再朝夕相處,還是偶而會碰到。
曾經說的,就這樣不再相見,是在多年後的今天。風和日麗下,鳶尾花又開,我靜靜的看著搖曳的紫鳶,水中倒影真的暈成一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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